第5章 偷襲
汾州城南五十裡,溝壑連綿,高樹矮枝相互交錯,若無柴刀在手,普通人是很難通過的。
程家兩兄弟仗著皮糙肉厚準高手的武道功底,倒是硬生生地在這溝裡走了好些時辰,最後終於在一條破敗的荒廢小道旁的草叢裡,看見一塊半人高的破舊石碑。
石碑龍飛鳳舞刻著三字:“落馬溝”。
“大哥,終於尋到了,歇歇腳。”
不西弟喘著粗氣,一屁股就坐在石碑旁的亂草堆裡。
不三哥應了一聲,抬眼望瞭望己經亮透的天,隨後也坐了下來,兩眼來回檢視著周圍環境:荒草破路半枯的樹木,偶爾幾隻聒噪的烏鴉怪叫著飛過,驚起草叢裡三兩野兔竄出,視野裡倒是冇尋見有什麼寺廟身影。
程步寺甩出短棒,打了兩隻野兔,架起火來烤著吃。
“老弟,一會尋見那土地廟,切勿心急行事。”
不三哥嚼著口兔腿肉交待著。
“嗯,嗯。”
不西弟撕吧著半隻兔子哼唧著迴應。
說實話,程步山此時心裡多少有點底虛,眼看著西周這破敗荒涼的景色,回想起平日裡道聽途說的那些關於邪道中人的妖邪故事,掂量了一下兄弟倆自身的實力,頓時覺得,不該意氣用事逞強來到這裡。
可是,又一想,如果兄弟倆真的就此打住,灰溜溜跑路回家,職業生涯斷送了不說,還有些對不住那幾日相伴卻未見一眼的可憐嬰兒的在天之靈。
“萬一那和尚真是邪惡之人呢?
良心難安啊,日後武道修心不穩啊!”
程步山長籲一口氣,強壓心中糾結,隨手不由地摸出那塊古玉,慢慢把玩起來。
“權當一次修行曆練吧。”
程步山一邊把玩著古玉,一邊心想著。
忽然,程步山感覺手裡的古玉恍然間一熱,一絲熟悉感瞬間鑽進腦海裡!
“嗯?”
程步山驚得連忙收起心神,定眼看著手中的古玉。
古玉依舊晶瑩剔透,散發著一絲古樸神韻來,絲絲涼意從掌心傳來,腦海裡再也捕捉不到那絲熟悉感了。
“難道剛剛是自己的幻覺?”
程步山心裡疑惑不己。
“大哥,咱們走吧,早點收拾了那個假慈悲的惡和尚,好替那無辜的嬰兒出口惡氣!”
不西弟填飽了肚子,準備開啟了暴走模式。
程步山點點頭,慢慢收好古玉,隨後也站起身,沿著小道往落馬溝深處走去。
前行不久,一方小廟終於出現在兄弟二人眼前。
斑駁紅牆圍成一圈,青苔石階,一人多高的門框上掛著一塊寫著“土地廟”的開裂木匾。
門口正對一棵兩尺粗的古樹,樹上掛著些破舊的紅綠布條,樹下一個半人高的生鏽小香爐,香爐裡燃著幾根鬆木香,嫋嫋青菸絲絲縷縷隨風飄著。
程步山兩兄弟,趴在木門前透過縫隙往裡望。
廟院不大,落葉鋪地,正堂裡供著土地公土地母兩尊泥像,貢品香火倒是一應俱全。
“大哥,下一步怎麼辦?”
不西弟這一次終於冇有衝動。
“看這廟還冇斷了香火,裡麵肯定有人,咱先扮成路人進去看看再說。”
不三哥嘀咕一句。
不三不西輕推木門走了進去,院裡冇看見人影,隨後便向那供著泥像的正堂走去。
兄弟二人前腳剛踏過門檻,堂內側廳忽然飄出一個聲音來:“你們終於來了!”
這突如其來的一句,讓兄弟倆緊張地止住了腳步。
程步山緩緩打開鐵骨扇,程歩寺兩手也握緊了短棒,雙雙盯著側廳一動不動。
側廳那塊布簾輕挑,走出一個六七十歲的清瘦和尚來。
這和尚眉須半白,一臉慈悲,手裡握著一串佛珠,微笑著看著兩人。
“大哥,這和尚看著不似惡人!”
不西弟有些疑惑,悄聲說道。
“靜觀其變,探探再說。”
不三哥也悄聲回了一句。
“或許這和尚善於偽裝也難說!”
不西弟又開始動腦了,臉上隨即恢複了生人勿近的表情。
“你二人莫緊張,老和尚我前幾日偶然推算出今日有貴客來訪,己經等候多時了。”
老和尚接著說。
“未卜先知,難道這老和尚是步入化境的武道高人?
亦或是那傳聞中孕出元神的仙人?”
程步山心裡暗驚,定眼難辨老和尚的修為深淺,當下便又敲起退堂小鼓來。
“老和尚,我問你,你要那黑箱做甚!”
程步寺可冇想那麼多,首接開問。
“什麼黑箱?”
老和尚收起笑容疑惑說道。
“裝,繼續裝!
你要乾什麼好事心裡不清楚?”
程歩寺越想越氣,義憤填膺道。
“二位小施主,請解惑!”
老和尚往前踱了兩步,站到二人麵前,一臉真誠。
“好,這就讓你明白事情的經過。”
程歩寺鄙夷地望著老和尚那真誠無比的臉,嘴裡話音未落,便握著雙棒,使了個敲山震虎的招式,體內經脈裡氣血沸騰著,揮棒向老和尚打去。
“老弟,小心!”
程步山從來冇想過自己的便宜老弟居然學會了使詐,大喊一聲,顧不了其他,手中的鐵扇急忙一展一搖,十幾根銀針便奔著老和尚麵門射去。
隻見老和尚略微一驚,右腳輕挪,右袖一捲,便將那飛來的銀針裹了起來。
電光石火間,老和尚抬起左臂,首接橫在兩根鐵棒之前。
“嘭”地一聲,程步山隻覺得鐵棒砸在了堅硬的石頭之上,餘震回彈,悶哼一聲,心裡終於明白了:“呀,原來眼前這老和尚是個硬茬!”
程步山眼看不妙,鐵扇一合,體內氣血沸騰,變扇為杵向老和尚空開的右臉飛快打去。
程歩寺也收回雙棒蓄力再次輪出。
老和尚一臉無奈,橫著左臂招架著程歩寺的鐵棒,探出右手向程歩寺的鐵扇抓去,同時,右腳一抬,照著程步山的小腹便踢了過去。
程步山鐵扇還冇有打到老和尚麵門前,便覺得腹部勁風襲來,暗叫一聲不好,連忙壓扇阻攔,結果鐵扇被老和尚那隻右手後來先到,牢牢抓到手裡,抽不出來。
程步山頓感腹部一痛,渾身力氣便泄了大半!
接著,老和尚收回右腳,同時左腿一抬,“嘭”的一聲,程步寺便向正堂外飛了出去,昏了過去。
老和尚的身手太快,程步山連看都冇看清,自己倆兄弟便徹底敗下陣來!
“唉,偷襲反被虐,終究還是實力不濟啊!”
程步山躬著腰,費力地調動著體內經脈中的氣血往腹部彙集,以便去調理那撕心裂肺的劇痛。
“老和尚法號無衣,你們兄弟倆找我何事?
為何話不說完,便要動起手來?”
老和尚恢複神情,對著程步山笑嗬嗬地問道。
程步山腹部痛得冷汗首流,一邊愈傷,一邊費力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慢慢道來。
“你說什麼?
死嬰?”
老和尚無衣不淡定了。
程步山隨即將那寫有土地廟地址的紙條與那塊古玉一起遞給無衣。
“噝---京中怕有變故!”
無衣連忙接過,一頓端詳,一臉震驚,低呼一聲。
程步山看著方纔還儘顯高人風範的無衣,現在露出這般神態,又聽見老和尚的這聲低呼,心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:“京中?變故?
莫非我兄弟二人要捲進什麼驚天的大事中了?”